佛陀略传 第九至十章(插图待续)
觅寂尊者编著 淑香绘图
Namo tassa Bhagavato Arahato Sammāsambuddhassa.
礼敬彼世尊、阿罗汉、正自觉者。
第九章 第二十一年至第四十四年的行化
度化过去五百世婆罗门父母
有一次,佛陀在比丘僧团的伴随下进入沙祇多城(Sāketa)托钵。有一位住在沙只多城的年老富有婆罗门出城时看见佛陀,即拜倒在地,紧抱佛陀的脚踝说:“孩儿,已经很久没看到你了。来吧,也让你母亲看看你!”说完后,就带佛陀回家。
到达他家时,他妻子也向佛陀说类似的话,并向他们的子女介绍佛陀是他们的大哥,要他们向佛陀礼敬。
这对婆罗门夫妻邀请佛陀和比丘僧团接受供养;在听佛说法后,他们夫妻都证得阿那含果。
比丘们在法堂谈论为何那对婆罗门夫妻会称佛陀为儿子。佛陀得知后告诉比丘们,他们如此称呼自己,是因为这名婆罗门是自己的过去五百世父亲,五百世叔叔,五百世伯父;而婆罗门女是自己的过去五百世母亲,五百世小阿姨,五百世大姨。
佛陀和比丘僧团住在沙只多城三个月,以摄益那对婆罗门夫妇;那对夫妻因此证得阿罗汉果,并般了涅槃。
那对夫妻去世后,不知他们已般涅槃的比丘问佛陀,他们投生何处。佛陀告诉比丘们,他们已经证得阿罗汉果,并般了涅槃。接着说出这首偈:
“牟尼不伤害,常摄护其身;
达不死之境,到无忧愁处。”
开示结束时,很多人证得须陀洹果等[1]。
大目犍连尊者降伏难陀巴难陀龙王
有一天清晨,佛陀观察世间的有情众生,见到难陀巴难陀龙王(Nandopananda)出现在自己的视域。这一天,佛陀在五百比丘僧团的伴随下前往给孤独长者家接受供养,但佛陀故意带领比丘僧团途中经过三十三天。
那条龙王不信佛,也不欢喜出家沙门。在佛陀的指示下,大目犍连尊者降伏了那条神通广大的难陀巴难陀龙王[2]。
度化邪见的巴卡梵天神
佛陀住在优越镇(Ukkaṭṭhā)附近的幸运林(Subhagavana)时,得知巴卡(Baka)梵天神心中生起常见。为了去除巴卡梵天神的邪见,佛陀以神通来到梵天界。
巴卡梵天神见到佛陀,便前来欢迎,并说出自己的见解。佛陀直接指出巴卡梵天神的错误。就在此时,恶魔[3]附身在一名年轻梵天神侍从的身上,反驳佛陀的看法;佛陀直接指出,说这些话者就是恶魔。
佛陀在回答巴卡梵天神的提问时,说出巴卡梵天神过去世的善业。巴卡梵天神辩不过佛陀,于是想要与佛陀比神通,但却比不过佛陀。
接着佛陀说出关于四圣谛的偈颂;开示结束时,一万名梵天神证得须陀洹果乃至阿罗汉果[4]。
度化小善贤的公公郁伽长者
给孤独长者和郁伽城的郁伽长者(Ugga)年轻时一起求学,他们约定将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对方的儿子。
后来,给孤独长者闻佛说法,证得须陀洹果,而他的女儿小善贤(Cūḷasubhaddā)也是须陀洹圣者。
为了实现当年的诺言,给孤独长者把自己的女儿小善贤嫁给郁伽长者的儿子。虽然小善贤是佛教徒,而且是须陀洹圣者,但她的夫家──郁伽长者一家人全都非佛教徒。
小善贤嫁到夫家后,郁伽长者经常邀请裸体外道来家里接受礼敬和供养。每当郁伽长者要求小善贤向裸体外道礼敬时,都被小善贤拒绝。她的婆婆问小善贤所信仰的沙门是什么德行,她告诉婆婆佛陀及其比丘弟子的殊胜德行。
她婆婆听了小善贤述说佛陀的殊胜德行后,想见佛陀,所以允许小善贤邀请佛陀来家里接受供养。
小善贤在准备好饮食和其他供养物品后,登上高楼,朝向胜林给孤独园,观想佛陀的殊胜德行,然后朝着天空邀请佛陀和比丘僧团明天前来接受供养。
这一天,给孤独长者在胜林给孤独园邀请佛陀隔天到他家接受供养,但佛陀说,他已经答应小善贤隔天的供养了。给孤独长者心中疑惑,因为小善贤并不住在舍卫城,而是住在距舍卫城一百二十由旬之远的郁伽城。
佛陀说:“是的,长者,然而善人虽处在遥远之地,却像站在眼前般得以显见。”接着开示这首偈:
“善人如喜玛拉雅山,虽在远处而显见;
恶人如黑夜射箭,虽在近处也看不见。”
开示结束时,很多人证得须陀洹果等。
第二天,佛陀带着五百位阿罗汉比丘乘空来到郁伽长者的家接受供养。郁伽长者夫妇见到佛陀的殊胜庄严,生起净信心,连续做了七天大供养。
佛陀向他们说法;开示结束时,有八万四千众生证得法现观。从那时起,郁伽城成为对三宝有信心的城市[5]。
婆罗门欲量佛陀身高
王舍城有一个婆罗门听说无法测量沙门乔达摩的身高,于是他在佛陀进城托钵时带了一根六十肘尺长的竹竿在城门外等候。在佛陀走近时,婆罗门便持竹竿上前要量佛陀的身高,然而竹竿只到佛陀的膝盖。
隔天,婆罗门将两根六十肘尺长的竹竿接起来,再度走近佛陀,接好的竹竿只到佛陀的腰部。
佛陀问婆罗门要做什么,他说想要量佛陀的身高。佛陀说:“婆罗门,即使你把整个轮围界的竹竿都接起来,也不可能量出我的身高。我以四阿僧祇与十万劫所圆满的波罗蜜,必定没有人能测量的。婆罗门,如来是无比的,无法计量的。”接着佛陀说出这首偈:
“若供养如此,寂静无畏者,
其所得福德,无能计量者。[6]”
开示结束时,有八万四千众生证得须陀洹果,得享不死的涅槃[7]。
度化被牛撞死的普库沙提王
普库沙提王(Pukkusāti; Pakkusāti)是搭卡希腊国(Takkasilā)的国王,他与摩竭陀国的频毘娑罗王同龄,他们两人经由商人的贸易往来而建立起友好的同盟关系。两位国王素未谋面,但情谊深厚。
有一天,普库沙提王派人送了八件无价的五彩毛毯给频毘娑罗王。收到礼物后,频毘娑罗王写了一封内容包含“佛法僧三宝殊胜功德、三十八种禅修业处和入出息念修习方法”的书信给普库沙提王。
普库沙提王收到书信后,恭敬地阅读,然后忆念三宝的功德,生起喜悦之心。接着他修习入出息念,不久之后即证得第四禅。普库沙提王无心再过世俗生活,决定随佛出家,于是他自行剃除须发,披上袈裟。
为了来到佛陀跟前正式请求出家,普库沙提徒步走了一百九十二由旬之远。当他来到舍卫城胜林给孤独园的门口附近时,普库沙提认为佛陀应该住在王舍城,于是他连问都不问就马上出发前往王舍城,暂住在王舍城附近一名跋嘎瓦(Bhaggava)陶师的房舍。
这一天清晨,佛陀以佛眼观察世间的有情众生,得知普库沙提为了拜见自己徒步走了一百九十二由旬之远,而且隔天清晨他将寿终去世;若自己前往向他说法,他将证得阿那含果。于是当天用完餐后,佛陀徒步走到普库沙提暂住的陶师房舍。
由于普库沙提先来借住,佛陀后来才到,所以佛陀先向陶师借住,然后再来告诉普库沙提自己也将借住一宿。普库沙提同意此事,但因不识佛陀而称呼佛陀为“贤友(āvuso)”。
考虑到普库沙提赶路疲累,难以通达佛法,因此佛陀决定先让普库沙提休息,中夜时分才向他说法。中夜之前,佛陀进入并住于阿罗汉果定;普库沙提则进入并住于入出息念第四禅。
中夜时分,佛陀问普库沙提跟谁出家,是否见过佛陀;普库沙提说自己未曾见过佛陀。接着佛陀嘱咐普库沙提专心聆听,自己将向他说法,于是开示《界分别经》(Dhātuvibhaṅga Sutta);开示结束时,普库沙提证得阿那含果。
普库沙提心想说法者必定是佛陀本人,于是为自己有眼不识泰山称呼佛陀为“贤友”的过失向佛陀忏悔。佛陀原谅他的无知。
普库沙提向佛陀请求出家。佛陀问普库沙提是否已经拥有衣钵,他说没有,佛陀允许他先寻得衣钵后再出家[8]。
隔天清晨,当普库沙提出去寻觅衣钵时,被一头夜叉所化成的小母牛撞死[9],并投生到净居天中的无烦天;不久之后,他就证得阿罗汉果[10]。
毘舍佉夫人供养东园弥嘎拉母讲堂因缘
毘舍佉(Visākhā)在七岁时听佛说法后,证得须陀洹果。十六岁时,她嫁给舍卫城弥嘎拉(Migāra)大富长者的儿子增福(Puṇṇavaḍḍhana)大富长者子。
在毘舍佉结婚时,她父亲送她一件价值九千万的璎珞(pasādhana)珠宝。有一天,毘舍佉夫人戴上那件无价璎珞盛装来到胜林给孤独园听佛说法。抵达胜林给孤独园时,毘舍佉夫人认为如此盛装进入寺院,并不适宜,于是把无价璎珞卸下来,用外套包好,交给婢女保管。
由于婢女的疏忽,把璎珞连同外套留在胜林给孤独园。佛陀知道后,便嘱咐阿难尊者将璎珞和外套收起来,暂时保管。
回到家后,婢女告诉毘舍佉夫人关于璎珞留在胜林给孤独园一事。毘舍佉夫人命婢女去取回,并交代婢女,如果阿难尊者已经收起来,就不可以要回来,自己要把璎珞和外套供养出去。
婢女来到胜林给孤独园,向阿难尊者问起璎珞和外套一事。得知阿难尊者代为保管后,婢女便回去报告毘舍佉夫人;毘舍佉夫人决定义卖那件璎珞和外套,然后把所得的款项供养出去。
由于没有人出得起适当的价钱,所以毘舍佉夫人自己买下来,然后用那笔款项在舍卫城的郊区兴建一座东园弥嘎拉母讲堂(Migāramātu Pāsāda),再把这座寺院供养给以佛陀为首的僧团。
从成佛后的四十五年间,佛陀有二十四个雨安居是在舍卫城的胜林给孤独园和这座东园弥嘎拉母讲堂度过的[11]。
度化猎人一家人
大约在二十多年前,王舍城有一名已证得须陀洹果的富家女。有一天,她看到一个年轻猎人在城里贩卖鹿肉。这名少女一见到那个猎人,就一见钟情,并为他离家出走,与他结婚。他们住在一个小村庄。时光流逝,他们生了七个儿子;儿子长大成人后,都结了婚。
有一天清晨,佛陀观察世间的有情众生,得知那一家人有证得须陀洹道的亲依止缘,于是来到那个猎人设置的陷阱处。佛陀在陷阱附近留下脚印,然后坐在陷阱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猎人前来察看陷阱,发现没有猎物落入陷阱。他看到有人留下脚印,以为有人把陷阱里的猎物放走。当猎人看到坐在树下的佛陀时,认定佛陀就是放走猎物的人,于是拿起弓箭,准备向佛陀射过去。由于佛陀的神通力,在他拉起弓时,全身僵住,无法动弹。
猎人的七个儿子正好赶来,以为佛陀是他们父亲的敌人,便拿起弓箭,准备射佛陀,但也像他们的父亲那样,全都动弹不得。
猎人的妻子和七个媳妇也都赶过来,她看见猎人和七个儿子都拿弓箭向着佛陀,就大声地喊说:“不可以杀我父亲!”
猎人和七个儿子听到猎人妻子的喊叫声,杀意全消。听了猎人妻子的规劝后,他们全都放下弓箭,然后礼敬佛陀。
佛陀向他们次第说法;开示结束时,猎人及其儿子等十五个凡夫全都证得须陀洹果。
比丘们怀疑证初果的猎人妻子是否也会杀生。佛陀告诉比丘们,证初果的人是不可能故意杀生的;猎人的妻子只是准备弓箭,并没有帮丈夫杀生的意图,她不可能故意杀生。于是开示这首偈:
“如果手上无创伤,便可用手来拿毒;
无创伤则毒不侵,不造恶者便无恶。[12]”
开示结束时,很多人证得须陀洹果等[13]。
提婆达多破僧因缘
提婆达多是耶输陀罗公主的弟弟,后来是菩萨悉达多王子的小舅子。
佛陀成佛后的第二年,提婆达多与跋迪雅王、阿那律、阿难等释迦族青年一起随佛出家。出家后,提婆达多精勤地禅修,在出家后的第一个雨安居期间,就获得凡夫神通。然而终其一生,提婆达多都处在凡夫位,未能证得任何道果。
提婆达多在佛陀成佛后的第三十七年分裂僧团。
当时,佛陀和比丘僧团获得丰厚的供养,人们指名邀请舍利弗尊者、大目犍连尊者、大迦叶尊者和阿难尊者等大弟子,却都没有提到提婆达多。提婆达多认为自己也是刹帝利出身,不应该受到如此对待。提婆达多心想,应该找谁来帮助自己获得名闻利养;他想到阿阇世王子(Ajātasattu,未生怨;未生敌)还年轻,不懂谁是真正具有德行的人。
于是提婆达多来到王宫,隐去原本身形,化作一个七条蛇缠身的少年,出现在阿阇世王子的膝上。阿阇世王子感到害怕,问他是何人。提婆达多说自己是提婆达多,并现出原形。
阿阇世王子亲眼目睹提婆达多的神通,因此对提婆达多生起很强的信心,每天供养他五百车饮食。
由于被名闻利养的欲望薰心,提婆达多生起想要领导僧团的心;从那一刻起,提婆达多便失去神通。
提婆达多来到佛陀那里,说佛陀年事已高,请佛陀把比丘僧团交给他领导,被佛陀拒绝;从那时候起,提婆达多对佛陀生起瞋恨之心。
随后,提婆达多煽动阿阇世王子杀害频毘娑罗王,自称为王;而自己也将杀佛,成为新佛。
后来,阿阇世王子弑父成功,成为摩竭陀国的国王;然而,即使提婆达多派很多杀手企图杀害佛陀,但都没成功,于是提婆达多想要亲自杀死佛陀。
有一天,佛陀在鹫峰山(Gijjhakūṭa)下经行,提婆达多爬到山上,推下一块大石头想要杀死佛陀。那块石头滚下来时,在半山腰撞到岩石而破成碎片,其中一块碎片伤到佛陀的脚,佛陀的脚因此流血[14]。
比丘们担心提婆达多再度企图杀害佛陀,佛陀告诉他们,诸佛是不可能被人攻击杀害致死的。
弑佛没有成功,于是提婆达多教唆阿阇世王把王家的凶暴大象那拉奇利(Nāḷāgiri)灌醉,然后冲向佛陀以杀死佛陀。然而当那拉奇利战象冲向佛陀之时,佛陀向它散播慈爱,凶狂的那拉奇利不可思议地冷静下来,蹲在佛陀面前。于是佛陀降伏了狂醉的那拉奇利战象。
由于企图杀害佛陀的消息传散开来,提婆达多的利养日渐减少,因此他决定在谋生和行事风格上做些奇特的事来吸引信众。提婆达多及其伴党来到佛陀那里,向佛陀提出五件事:
1.比丘终生应为住阿兰若者,若进入村中者即犯罪。
2.比丘终生应为托钵者,若接受邀请者即犯罪。
3.比丘终生应为粪扫衣者,若接受居士供养袈裟者即犯罪。
4.比丘终生应为树下住者,若住在有屋顶的住处者即犯罪。
5.比丘终生不得吃鱼、肉,若吃鱼、肉者即犯罪[15]。
前面四条是佛陀所赞叹少欲知足的头陀支,佛陀不想把它们硬性规定为戒律,因此即使没照着做也不犯戒;由于佛陀非常清楚提婆达多提出这五件事的目的是为了分裂僧团,而且这五件事的内容不适合所有比丘的所有情况,若硬性规定,将会阻碍比丘们的修行进展,所以佛陀没有答应提婆达多的提议。
佛陀拒绝提婆达多的提议后,提婆达多及其伴党前往王舍城,宣传他们的那五项教条,使人误以为提婆达多是少欲知足者。
提婆达多因此吸引许多无知的新出家比丘和信徒,并开始分裂僧团。
经由舍利弗尊者和大目犍连尊者的出面,成功地劝回那些新出家比丘,使提婆达多的分裂僧团以失败告终。提婆达多气得口吐鲜血,在卧床九个月后,被大地吞噬,堕入无间地狱受苦。
提婆达多造了出佛身血和分裂僧团的两项恶业,导致他在无间地狱受苦一劫之久;但由于他出家为比丘和过去世的善业,使他在十万劫后成为名叫阿提沙拉(Aṭṭhissara)的独觉佛[16]。
向阿阇世王开示《沙门果经》
听到提婆达多被大地吞噬的消息,阿阇世王害怕自己也步上他的后尘,他对自己的弑父行为感到十分懊悔,于是在卡提卡月月圆日[17]的夜晚,前往拜见佛陀以寻求安稳之道。
在佛医耆婆(Jīvaka)的引导下,他们声势浩大地前往当时佛陀的驻锡地──耆婆的芒果林。
阿阇世王向佛陀提问出家人是否也能在现实生活中获得可见成果的问题,佛陀向阿阇世王开示了佛教沙门经由精进努力在现世即能获得的十四种沙门果:1.脱离奴隶;2.不需纳税;3.初禅;4.第二禅;5.第三禅;6.第四禅;7.观智;8.意所成神变智;9.种种神变智;10.天耳智;11.他心智;12.宿住随念智;13.天眼智;14.漏尽智。这十四种沙门成果,都是在当生即可体验到的现实成就,也就是今生现见的沙门行果。这就是《沙门果经》(Sāmaññaphala Sutta)的由来。
阿阇世王原本有在听闻《沙门果经》后证得须陀洹果的亲依止缘,但由于先前造下的弑父重业,障碍了他的修证;然而,他从此皈依三宝,成为虔诚的近事男[18]。
琉璃王攻打释迦族雪恨
早年,波斯匿王为了与佛陀和比丘僧团建立亲厚的关系,决定与释迦族缔结姻亲,于是派遣使节到迦毘罗卫城向释迦族提亲。
释迦族的王族不想把自己的公主嫁给敌国,不与外族联姻,但考虑到憍萨罗国军力强大,得罪不起,于是把大名与婢女所生的女儿佯称为公主嫁给波斯匿王。
波斯匿王迎娶了瓦莎跋刹帝利女(Vāsabhā khattiyā)后[19],生了琉璃王子(Viḍūḍabha; Viṭaṭūbha,毘琉璃)。后来,波斯匿王为了使佛陀欢喜,在琉璃王子还是少年时期,就立为将军。
琉璃王子十六岁时,前往迦毘罗卫城探望他的外祖父及释迦族王亲,但未受到身为王子应有的礼遇,并意外得知自己是婢女所生之子,于是立誓将来要血洗释迦族以消自己今日受辱之耻。
波斯匿王得知此事,非常地生气,就废除瓦莎跋刹帝利女和琉璃王子的王后和王子身分与地位。经过佛陀的劝导和解释,波斯匿王听了之后非常地满意,因此才恢复瓦莎跋刹帝利女和琉璃王子原有的身分与地位。
后来,波斯匿王误信奸臣的挑拨离间,以为正直且忠心的曼督拉(Bandhula)将军兼法官真的要篡夺王位,于是施计把曼督拉将军及其三十二个儿子全都杀害。
得知真相后,波斯匿王对自己杀害毫无过失的曼督拉将军懊悔不已,对王位也不再有所留恋。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波斯匿王把曼督拉将军的外甥长作(Dīghakārāyana)提拔为将军。然而长作将军却在等待机会,想要为无辜死去的舅舅报仇。
佛陀住在释迦国的梅达路巴镇(Medāḷupa)附近时,波斯匿王在众多随从的伴随下前来拜见佛陀。
到了佛陀驻锡的寺院附近,波斯匿王的军队在附近扎营,只有几名随从伴随国王进入寺院。走到佛陀的香舍门外,波斯匿王将身上佩戴的五种国王象征物[20]交给长作将军,只有国王独自进入佛陀的香舍。
波斯匿王进入香舍后,以最虔敬的心礼敬佛陀。佛陀问他为何今天会以如此虔敬的心礼敬自己,波斯匿王说出佛法僧的殊胜之处。由于波斯匿王对佛法僧的赞扬,因此佛陀把所开示的这部经取名为《法尊崇经》(Dhammacetiya Sutta)[21]。
长作将军想到波斯匿王与沙门乔达摩交情深厚,自己的舅舅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杀死的,于是带着五种国王的象征物回去舍卫城,前往琉璃王子那里,一边劝诱,一边强迫,立琉璃王子为国王。
波斯匿王与佛陀做了愉快的谈话之后,走出寺院,看不到军队和随从,就问侍女。得知所发生的事后,就出发前往王舍城他的外甥阿阇世王那里。由于波斯匿王年事已高,再经路途劳累,因此在王舍城外的公共休息堂去世。
琉璃王子登上王位后,想起当年被羞辱并曾立誓要血洗释迦族来雪耻一事,便率领大军,准备出兵攻打释迦族。
这一天清晨,佛陀观察有情世间,见到自己的亲族有被杀害的危机,于是在傍晚时分,运起神通,乘空来到迦毘罗卫城的近郊,坐在一棵树荫稀疏的树下;而在不远处憍萨罗国的境内,有一棵树荫茂密的榕树。
琉璃王见到佛陀,礼敬之后,问佛陀为何坐在这棵树荫稀疏的树下,而不坐在那棵树荫茂密的榕树下。佛陀说亲族的庇荫是清凉的。琉璃王了解佛陀是为了守护他的亲族而来,于是礼敬佛陀,然后带兵返回舍卫城。
过了一段时间,琉璃王再度出兵准备攻打释迦族,又在那里见到佛陀,于是又再度返回舍卫城。第三次也是如此。在琉璃王第四次出兵准备攻打释迦族时,佛陀观察后,知道释迦族过去世在河里投毒的恶业已经成熟,无法阻止,所以佛陀没有再度动身前往劝阻琉璃王。
在琉璃王率领大军准备攻打释迦族时,释迦族的人民不想杀生,他们宁可被杀死也不愿意杀生。琉璃王下令除了自己的外祖父大名王外,把所有声称是释迦族的人全都杀死。于是几乎所有释迦族人都被琉璃王杀害。
大名释迦王被生擒俘虏后,他随着琉璃王的大军跟他们返回舍卫城。途中即将吃早餐时,大名王不想与琉璃王同桌用餐,便声称想要先到池塘沐浴,但其实却是想要沉入水底而死。由于大名王的功德力,龙王前来迎救,并请他回龙宫一起生活。
琉璃王派部下寻找他的外祖父,但找了一整天都找不到大名王,于是命令他的大军离开那里。当他们来到阿致罗筏底河(Aciravatī)时,天色已经完全暗黑,无法再赶路进城,因此军队不得不在河床扎营过夜。
那天晚上,天空突然出现一大片乌云,瞬间下起倾盆大雨,导致阿致罗筏底河的河水突然暴涨。由于来不及逃跑,所以琉璃王和他的大军全都被河水冲入大海,被鱼和海龟吃掉了。
释迦族过去世曾经一起在河里投毒,造成河中的鱼类全都死亡,因此今生导致集体被杀害的果报[22]。
第十章 佛陀最后一年的行化
佛陀生涯最后一年的故事,详细记载于《长部˙大般涅槃经》[23]。
七不退法
阿阇世王想要派兵消灭跋耆族,佛陀提到跋耆国人有经常聚会等七种不容易被消灭的不衰退法,并开示比丘应该经常聚会等七种僧团的不衰退法。
这段期间,佛陀多次开示说:“如是戒,如是定,如是慧。遍修戒的定,有大果报、大利益;遍修定的慧,有大果报、大利益;遍修慧的心,能完全从欲漏、有漏、无明漏的诸漏中解脱。”以此一再地劝修戒定慧三学[24]。
舍利弗尊者狮子吼
当时,舍利弗尊者前往佛陀那里。到了之后,礼敬佛陀,然后坐在一旁。坐在一旁的舍利弗尊者向佛陀如此说:“尊者,我对世尊有如此净信:过去、未来、现在没有任何沙门或婆罗门在正觉[25]方面有比世尊更高的证知。”
佛陀说:“舍利弗,你发此豪语,大声地狮子吼:‘尊者,我对世尊有如此净信:过去、未来、现在没有任何沙门或婆罗门在正觉方面有比世尊更高的证知。’舍利弗,你是否能以心了知过去所有阿罗汉、正自觉者、世尊的心:‘那些世尊有如此的戒,那些世尊有如此的法、如此的慧、如此的住、如此的解脱[26]’呢?”
舍利弗尊者回答说:“不能,尊者。”
佛陀问说:“舍利弗,你是否能以心了知未来所有阿罗汉、正自觉者、世尊的心:‘那些世尊有如此的戒,那些世尊有如此的法、如此的慧、如此的住、如此的解脱’呢?”
舍利弗尊者回答说:“不能,尊者。”
佛陀问说:“舍利弗,你是否能以心了知现在阿罗汉、正自觉者──我的心:‘世尊有如此的戒,世尊有如此的法、如此的慧、如此的住、如此的解脱’呢?”
舍利弗尊者回答说:“不能,尊者。”
佛陀问说:“舍利弗,既然你没有能了知过去、未来、现在诸阿罗汉、正自觉者的他心智;舍利弗,你为何发此豪语,大声地狮子吼:‘尊者,我对世尊有如此净信:过去、未来、现在没有任何沙门或婆罗门在正觉方面有比世尊更高的证知’呢?”
舍利弗尊者回答说:“尊者,我的确没有能了知过去、未来、现在诸阿罗汉、正自觉者的他心智,但我了知法的推论。尊者,就如国王边境的城市,有坚固的城堡、坚固的城墙和城门,只留一门。那里的守门人贤能、聪明、有智慧,阻挡陌生人,只放认识的人入城。当他环城沿路巡视时,看不到有可容猫穿越的缝隙或洞口。于是他如此认为:‘任何粗显的众生进出此城,全都只能经由此门进出。’
同样地,尊者,我了知法的推论:‘尊者,过去所有阿罗汉、正自觉者、世尊都已舍断使心杂染、使慧羸弱的五盖,心善住于四念处,如实修习七觉支而证悟无上正自觉。尊者,未来所有阿罗汉、正自觉者、世尊也将舍断使心杂染、使慧羸弱的五盖,心善住于四念处,如实修习七觉支而证悟无上正自觉。尊者,现在的阿罗汉、正自觉者、世尊也已舍断使心杂染、使慧羸弱的五盖,心善住于四念处,如实修习七觉支而证悟无上正自觉。’[27]”
地居天神依其威力占地并守护人民
摩竭陀国的苏尼达(Sunidha)和瓦沙卡拉(Vassakāra,禹舍)两位大臣在波吒利村(Pāṭali)建城,以防御跋耆族人入侵。
当时,有数以千计的天神占据波吒利村的土地。其中,有大威势的天神占据的土地,倾向于成为有大威势国王和大臣的住处;中等威势的天神占据的土地,倾向于成为有中等威势贵族和大臣的住处;较小威势的天神占据的土地,倾向于成为有较小威势贵族和臣民的住处[28]。
法镜
当时,佛陀向阿难尊者开示“法镜”──圣弟子据此以预期各自的未来:“我将不堕地狱、畜生道、饿鬼界,不堕苦界、恶趣、堕处。我是须陀洹,不堕恶趣法,必定(趣向)正觉彼岸。[29]”
“法镜”,是指圣弟子1.对佛陀具备不动摇的净信:“如此,世尊是阿罗汉、正自觉者、明行具足者、善逝、世间解、无上调御丈夫、天人师、佛陀、世尊。”
2.对法具备不动摇的净信:“法是世尊所善说,是自见的,无时的,来见的,导向(涅槃)的,智者们可各自证知的。”
3.对僧团具备不动摇的净信:“世尊的弟子僧团是善行道者,世尊的弟子僧团是正直行道者,世尊的弟子僧团是如理行道者,世尊的弟子僧团是正当行道者。这即是四双、八辈众,这是世尊的弟子僧团。应受供养,应受供奉,应受布施,应受合掌,是世间无上的福田。”
4.具备圣者所爱的戒,无破损、无破洞、无斑点、无杂色、自在、智者所称赞、不执取、助成定的戒[30]。[31]
佛陀生重病修名色七法抑止
接着,佛陀来到跋耆国毘舍离城附近的韦卢瓦村(Veḷuvagāma,木橘村),在此度过第四十五个雨安居。
就在刚入雨安居之时,佛陀生了一场重病,生起几近死亡或至死方终(māraṇantikā)的剧烈病痛。佛陀以正念、正知地忍受病痛。
当时佛陀心想:“若我没告知侍者、没通知比丘僧团就般涅槃,是不适当的;我何不住于以精进制止此病,然后决意寿行呢!”于是佛陀住于以精进制止该病,然后决意寿行。当时佛陀的病就痊愈了。
在此之前,佛陀还是会修习并进入阿罗汉果定的,但由于这宿世恶业的力量非常强,病痛非常剧烈,单单仅入果定或一般禅定,入定期间能镇伏病痛,但出定后病痛又会再度来袭。因此佛陀必须以决意来制止病痛的生起,即必须修习色七法(rūpasattaka)和非色七法(arūpasattaka)的大观禅(mahāvipassanā),并进入阿罗汉果定。出定后,佛陀决意:“愿这十个月此病痛不再生起!”由于此定的镇伏,使佛陀在接下来的十个月内,这病痛不再生起[32]。
佛陀无隐秘之法
佛陀病愈后,阿难尊者看到佛陀已经痊愈,向佛陀说:“尊者,所幸我见到世尊安乐。尊者,所幸我见到世尊能安忍。尊者,由于世尊生病,我的身体好像被刺到般的沉重、僵硬,我不明方向,不辨诸法。尊者,但我想到‘只要世尊还没向比丘僧团宣说遗教[33]之前,世尊是不会般涅槃的’,才稍得宽慰。”
佛陀向阿难尊者说:“阿难,比丘僧团对我还有什么期望呢?阿难,我所教导的法没有内外之分[34]。阿难,如来的法没有老师留一手[35]。阿难,若有人如此认为:‘我将照顾比丘僧团’或‘比丘僧团靠我指导’,阿难,他才会向比丘僧团宣说遗教。阿难,如来并没有这样想:‘我将照顾比丘僧团’或‘比丘僧团靠我指导’,阿难,为何如来要向比丘僧团宣说遗教呢?[36]”
佛陀不会这样做,不会留一手,因此我们可以说“佛陀无隐秘之法”。
以法为岛屿以法为皈依
佛陀病愈后,阿难尊者担心佛陀的法体,佛陀向阿难尊者说:“阿难,我现在年老、老迈、年长、旅途将尽、已到暮年,我年届八十。阿难,犹如老车靠维修来维持,阿难,如来的身体也同样要靠支持来维持。阿难,只有当如来不作意一切相,灭某些受,成就并住于无相心定,阿难,那时如来的身体才较为安适[37]。
阿难,你们应住于以自己为岛屿,以自己为皈依,不要以他人为皈依;以法为岛屿,以法为皈依,不要以其他为皈依。[38]”
双首弟子般涅槃
在韦卢瓦村度过雨安居后,佛陀来到舍卫城。
舍利弗尊者从阿罗汉果定出定后,观察:“诸佛先般涅槃还是上首弟子先般涅槃”;在得知上首弟子先般涅槃后,进一步观察自己的寿行,得知自己的生命只剩七天。接着思惟:“罗睺罗在三十三天般涅槃,憍陈如尊者在六牙湖般涅槃,自己将在哪里般涅槃?”想到自己母亲是七名阿罗汉的生母,如今尚未对佛法僧三宝有信心;观察后,得知她有证得须陀洹道的亲依止缘,而且仅在自己亲自向她说法后才得以成就。心想这正是自己报答母亲养育之恩的最佳时机。
当时,舍利弗尊者带着五百位比丘向佛陀报告此事。佛陀嘱咐舍利弗尊者最后一次向比丘僧团说法,于是舍利弗尊者以神变为前行向比丘们说法。
舍利弗尊者虔敬地礼敬佛陀后,向佛陀做最后的告别,然后在五百位比丘的伴随下回到自己的故乡──摩竭陀国的那拉卡村[39]。
舍利弗尊者向他母亲要求准备自己出生的那个房间。舍利弗尊者在房间休息时患了严重血痢,四大天王、帝释天王和大梵天王依次来探视舍利弗尊者。
舍利弗尊者的母亲看到身体发光的人进出房间,问舍利弗尊者他们是谁;舍利弗尊者的母亲得知他们是大威神力的天神时,生起欢喜心。
接着,舍利弗尊者向他母亲讲述佛陀的功德,并开示与佛陀功德相关的教法;开示结束时,舍利弗尊者的母亲证得须陀洹果。舍利弗尊者认为已经足以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就请母亲离开。
然后,舍利弗尊者吩咐纯陀尊者请比丘们前来聚集。在互相请求原谅后,舍利弗尊者顺逆地进入九次第定[40],然后从初禅开始,直到进入第四禅;在从第四禅出定的刹那,进入无余依涅槃界。
这一天是西元前545年卡提卡月的月圆日[41],舍利弗尊者比佛陀早六个月般涅槃。
纯陀尊者带着舍利弗尊者的衣钵和舍利来到胜林给孤独园,佛陀对着舍利弗尊者的舍利,以五百首偈来赞扬尊者的德行[42]。接着,佛陀在比丘僧团的伴随下来到王舍城。
大目犍连尊者独自住在王舍城外吞仙山(Isigili)的黑岩窟(Kāḷasilāṭavi)时,裸体外道聚集讨论,他们认为佛陀和佛教僧众能获得这么大的恭敬和利养,主要归功于大目犍连尊者。于是他们集资雇请一批杀手,要去杀害大目犍连尊者。
杀手们要来杀害大目犍连尊者时,前几次都被尊者发现,以神通脱逃。到了那个月下旬,由于大目犍连尊者的宿世恶业已经成熟,以致于无法进入禅定,神通施展不出来,无法逃走,于是被那些杀手抓住,把他打到骨头碎如米粒般;在认为他已经死亡后,把他的身体丢入灌木丛,然后逃跑,回去领赏金。
在杀手们离开后,大目犍连尊者醒了过来,心想自己应该先去见佛陀才般涅槃。于是进入禅定,使自己的身体组合起来,再运用神通乘空前往佛陀那里。到了之后,礼敬佛陀,向佛陀报告自己将要般涅槃的事。
佛陀嘱咐大目犍连尊者最后一次向比丘僧团说法,于是大目犍连尊者以神变为前行向比丘们说法。接着,大目犍连尊者礼敬佛陀,然后运用神通乘空前往黑岩窟的森林,般了涅槃。
这一天是西元前545年卡提卡月的新月布萨日[43],大目犍连尊者比佛陀早五个半月般涅槃[44]。
阿难尊者未请佛住世
玛嘎月的月圆日[45],佛陀在阿难尊者的伴随下来到恰巴拉神庙。佛陀告诉阿难尊者毘舍离城和优填那神庙、乔达摩神庙、七勤神庙、多子神庙等地[46]的怡人之处,并向阿难尊者说:“阿难,凡已修习、多作、作乘、作根基、实行、积习、善精勤四神足者,可期望住寿一劫或超过一劫。阿难,如来已修习、多作、作乘、作根基、实行、积习、善精勤四神足,阿难,如来期望的话,可住寿一劫或超过一劫。”
虽然佛陀已经作出明显的暗示,但由于阿难尊者的心被魔罗覆蔽而无法了解,因此未劝请佛陀住寿一劫[47]。
佛陀舍寿行
在阿难尊者离开后不久,恶魔来到佛陀那里,请佛陀般涅槃。恶魔向佛陀说,早年自己在请佛陀般涅槃时,佛陀说要到自己的比丘、比丘尼、近事男、近事女四众弟子明智、贤达、多闻、法随法行、教法建立起来后,才会般涅槃。如今佛陀的四众弟子已经明智、贤达、多闻、法随法行,教法已经建立起来了,所以正是佛陀般涅槃的时候了。
于是佛陀接受恶魔的劝请,决定舍寿行[48],将在三个月后般涅槃[49]。
四大教法
四大教法(cattāro mahāpadesā)是确认佛法的四大准则。
佛陀住在财富城的阿难神庙时,向比丘们说:“诸比丘,我将要说这四大教法,谛听,善作意,我要说了!”
那些比丘回答佛陀说:“是的,尊者。”
佛陀如此说:“诸比丘,在此,假如有比丘如此说:‘贤友,我在世尊跟前听闻、跟前领受:这是法,这是律,这是导师的教法(satthusāsana,导师之教)。’诸比丘,对该比丘所说的既不应欢喜,也不应蔑视。在不欢喜、不蔑视而很好地记住其文句语言后,应查对经和比较律。如果在查对经和比较律时,它既没收进经中,也没在律出现,则可得出结论:‘这确实不是世尊的教说,而是这名比丘误解了。’诸比丘,你们要舍弃它。如果在查对经和比较律时,它既收进经中,也在律出现,则可得出结论:‘这确实是世尊的教说,这比丘善解。’诸比丘,你们要忆持这第一大教法。
诸比丘,在此,又有比丘如此说:‘在某寺居住着有长老、领袖的僧团,我在该僧团跟前听闻、跟前领受:这是法,这是律,这是导师的教法。’诸比丘,对该比丘所说的既不应欢喜,也不应蔑视。在不欢喜、不蔑视而很好地记住其文句语言后,应查对经和比较律。如果在查对经和比较律时,它既没收进经中,也没在律出现,则可得出结论:‘这确实不是世尊的教说,而是该僧团误解了。’诸比丘,你们要舍弃它。如果在查对经和比较律时,它既收进经中,也在律出现,则可得出结论:‘这确实是世尊的教说,该僧团善解。’诸比丘,你们要忆持这第二大教法。
诸比丘,在此,又有比丘如此说:‘在某寺居住着许多多闻、通达圣教、持法、持律、持本母的长老比丘,我在那些长老跟前听闻、跟前领受:这是法,这是律,这是导师的教法。’诸比丘,对该比丘所说的既不应欢喜,也不应蔑视。在不欢喜、不蔑视而很好地记住其文句语言后,应查对经和比较律。如果在查对经和比较律时,它既没收进经中,也没在律出现,则可得出结论:‘这确实不是世尊的教说,而是那些长老误解了。’诸比丘,你们要舍弃它。如果在查对经和比较律时,它既收进经中,也在律出现,则可得出结论:‘这确实是世尊的教说,那些长老善解。’诸比丘,你们要忆持这第三大教法。
诸比丘,在此,又有比丘如此说:‘在某寺居住着一位多闻、通达圣教、持法、持律、持本母的长老比丘,我在该长老跟前听闻、跟前领受:这是法,这是律,这是导师的教法。’诸比丘,对该比丘所说的既不应欢喜,也不应蔑视。在不欢喜、不蔑视而很好地记住其文句语言后,应查对经和比较律。如果在查对经和比较律时,它既没收进经中,也没在律出现,则可得出结论:‘这确实不是世尊的教说,而是该长老误解了。’诸比丘,你们要舍弃它。如果在查对经和比较律时,它既收进经中,也在律出现,则可得出结论:‘这确实是世尊的教说,该长老善解。’诸比丘,你们要忆持这第四大教法。[50]”
四大教法又称为四大空间(mahā okāse)或四大引据(mahā apadese,大引证)。大空间是指使佛法有住立处、立足处,没有真假的疑虑;大引据是指引述佛陀、僧团、众多长老和一名长老的四类人所说的,以作为判断的依据。
这四大教法是判断佛法的法则,但真正用来检验是否符合佛法的,只有经(sutta)和律(vinaya)的两个准则[51]。
纯陀最后供养
在末罗国的巴瓦城(Pāvā)有一名金匠之子──纯陀(Cunda)大富长者,早年听佛说法后证得须陀洹果,他在自己的芒果园建了一座寺院供养给以佛陀为首的僧团。
当时,佛陀最后一次来到这座芒果林寺,纯陀大富长者听到后,前来拜见佛陀。听佛说法后,他邀请佛陀和比丘僧团隔天的饮食供养。
第二天,纯陀大富长者供养佛陀以软猪肉[52]为主的饮食。在食用纯陀供养的最后一餐后,佛陀患了严重血痢,生起几近死亡的剧烈疼痛[53]。
拘尸那罗城娑罗双树下
佛陀和比丘僧团来到末罗国拘尸那罗城(Kusinārā)的娑罗树林,佛陀头朝北右胁而卧在娑罗双树下铺设的床上。
这时虽非花期,但娑罗树花全都盛开,落花如雨,纷纷飘下;天界的香花也纷纷从天而降,以此供养佛陀。
佛陀说,这并非最上的供养、尊敬如来;唯有比丘、比丘尼、近事男、近事女安住于法,如法生活,如法而行,才是真正最上的供养、尊敬如来[54]。
四个朝圣地
佛陀开示四个佛弟子应朝圣礼敬之处[55]:
1.佛陀的出生地──蓝毘尼园;
2.佛陀的成佛处──菩提迦耶;
3.佛陀初转法轮处──仙人降处的施鹿苑;
4.佛陀的般涅槃处──拘尸那罗。
佛陀告诉阿难尊者,若有朝礼佛塔者在朝圣期间以净信心去世,他们身坏死后全都将投生善趣、天界[56]。
比丘对女人的态度
阿难尊者问佛陀说:“尊者,对于女人,我们应如何奉行?”
佛陀回答说:“阿难,不要看。”
阿难尊者问说:“世尊,在看见时,我们应如何奉行?”
佛陀回答说:“阿难,不要与她们交谈。”
阿难尊者问说:“尊者,但要与她们交谈时,我们应如何奉行?”
佛陀回答说:“阿难,应保持正念。[57]”
如何处理佛陀遗体
阿难尊者问佛陀应如何处理佛陀的遗体。佛陀告诉阿难尊者,比丘们不要忙碌于供奉佛陀的遗体,而是应该不放逸地致力于体证阿罗汉果的任务。对佛陀有信心的刹帝利、婆罗门和居士,他们将会供奉佛陀遗体的。接着佛陀才嘱咐阿难尊者,应以处理转轮王遗体的方式来处理佛陀的遗体。
在阿难尊者问佛陀如何处理转轮王的遗体时,佛陀告诉阿难尊者说:“阿难,用新布包缠转轮王的遗体,用新布包缠后再用柔软棉布[58]包缠,用柔软棉布包缠后再用新布包缠。以此方式双重包缠转轮王的遗体五百次后,抬进装油的(金制)铁棺中,再用铁棺盖覆盖,搭起全是香木的火葬堆后,荼毘转轮王的遗体,并在十字路口为转轮王建塔。”
佛陀告诉阿难尊者,应以处理转轮王遗体的方式来处理佛陀的遗体,并在十字路口为佛陀建塔。若有人以花鬘、香、香粉供奉佛塔,或礼敬,或生净信心,将为他们带来长久的利益与安乐[59]。
度化最后弟子──善贤
佛陀般涅槃前,善贤游方者[60]听到佛陀将在今晚后夜时分般涅槃的消息,想要拜见佛陀,以解心中的疑惑。
阿难尊者不让善贤游方者过去打扰佛陀。佛陀听到他们的谈话声,预知善贤游方者的因缘,便吩咐阿难尊者让他过来见佛陀。
善贤游方者问佛陀,六师外道声称自己已证知,他们是否真的已经证知(圣道圣果)。
佛陀向善贤游方者说:“善贤,若在法与律中没有八圣道支,那里就没有第一沙门、第二沙门、第三沙门、第四沙门[61]。善贤,若在法与律中有八圣道支,那里就有第一沙门、第二沙门、第三沙门、第四沙门。善贤,在此法与律中有八圣道支;善贤,只有这里有第一沙门、第二沙门、第三沙门、第四沙门,其他教派则空无沙门。善贤,只要这些比丘能正确地安住[62],世间就不会空无阿罗汉。”
听佛开示后,善贤游方者非常地欢喜,皈依三宝,并向佛陀请求出家。原本外道来到佛教出家必须先观察四个月才能出家,但佛陀特别允许善贤游方者可以马上出家,并受具足戒成为比丘。
受具足戒成为比丘后,佛陀亲自教导善贤尊者禅修业处;善贤尊者精勤地禅修,在提升观智后,不久之后就证得连同四无碍解智的阿罗汉果[63]。
佛陀嘱咐阿难尊者几件事
世尊告诉阿难尊者说:“阿难,你们可能会如此认为:‘导师的言教已成过去,我们没有导师了。’阿难,你们不应如此认为。阿难,凡我为你们所教导、制立的法和律,在我灭后即是你们的导师。
阿难,就如现在比丘们以‘贤友(āvuso)’互相称呼,但在我灭后不应再如此称呼。阿难,上座比丘可以用名、姓或贤友的语词来称呼下座比丘;下座比丘则应以‘尊者(bhante)’或‘具寿(āyasmā)’来称呼上座比丘[64]。
阿难,当僧团想要时,在我灭后可以舍弃〔废除〕小随小学处[65]。
阿难,在我灭后,应施予车匿比丘梵罚(brahmadaṇḍa)。”
阿难尊者问佛陀说:“尊者,什么是梵罚?”
佛陀回答说:“阿难,假使车匿比丘想要说话,比丘们既不应与他说话,也不应教诫、教导他[66]。[67]”
佛陀最后遗教
当时,世尊告诉比丘们:“诸比丘,我现在告诉你们:诸行是灭法,应以不放逸而成就[68]!”这是如来最后的话[69]。
佛陀般涅槃
佛陀般涅槃的过程是这样的:佛陀进入初禅,从初禅出定后进入第二禅……第三禅……第四禅……非想非非想处定……进入灭受想定[70]。接着佛陀从灭受想定出定后进入非想非非想处定……进入初禅,再从初禅逐渐地进入第四禅;从第四禅出定后,佛陀就般了涅槃[71]。
我们的佛陀在西元前544年毘舍佉月的月圆日[72]般涅槃。
佛陀般涅槃后,末罗国的国王、大臣和人民以处理转轮王遗体的方式来处理佛陀的遗体,天神和人们一同供养佛陀的遗体。
当时,大迦叶尊者与五百位比丘僧团一起走在巴瓦城到拘尸那罗城的途中,他们遇到一个手上拿着曼陀罗花(mandārava)的活命外道,他从拘尸那罗城走在巴瓦城的路上。
大迦叶尊者问他是否认识佛陀,那个活命外道说他认识,并说佛陀已般涅槃七天,自己手上拿的正是从那里捡到的曼陀罗花。
于是大迦叶尊者与五百位比丘赶到拘尸那罗见佛陀最后一面。在大迦叶尊者顶礼佛陀的遗体后,柴堆自动点燃,荼毘佛陀的遗体[73]。
分佛舍利
佛陀的遗体火化后,人天供养佛陀的舍利。
阿阇世王听到佛陀般涅槃的消息,派遣特使想要一份佛陀的遗骨舍利来建塔供养;离车族、释迦族[74]等五国也是如此,否则他们将派兵争取。共有七国出兵想要争取佛陀的舍利。
当时,有一个有智慧的多纳(Doṇa)婆罗门,认为为了争取佛陀的舍利而发动战争并不适宜,于是他主持分配舍利的任务,将佛陀的舍利平均地分成八份,然后建塔供养[75]。
第一次圣典结集
为了令正法久住,僧团决定将佛陀的一代言教结集起来──结集圣典。
在佛陀般涅槃的两个月后──阳历七月月圆日的隔天,僧团开始进入雨安居。在雨安居的第一个月,比丘僧众先修复破旧的寺院房舍,并准备结集的事宜。
从雨安居的第二个月开始,僧团在摩竭陀国王舍城附近的七叶窟举行圣典结集。这次圣典结集由大迦叶尊者主持,共有五百位阿罗汉参加,因此这次结集又称为五百结集。这次圣典结集共进行了七个月[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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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hpA.ii, pp.204-6.
[2] Vism.ii, pp.27-30; ThagA.ii, pp.501-4; ApA.i, pp.277-80.
[3] 恶魔(Māro Pāpimā),又译为魔王波旬或魔罗波旬,是指他化自在天的自在天子魔(Vasavattī Devaputta Māra)。
这里的“魔(māro)”,意为怂恿有情于不利而将其杀死,或者将想要逃脱自己领域的有情杀死。
“恶(pāpimā)”是魔的同义词;由于魔怂恿为恶或具有罪恶的本性,因此称为“恶”。
恶魔还有黑暗者(Kaṇho)、统治者(Adhipati)、自在者(Vasavattī)、终结者(Antako)、不释放(Namuci)、放逸亲属(Pamattabandhu)的其他名字。 DA.ii, p.145.
[4] M.i, pp.401-7; MA.ii, pp.302-12.
[5] DhpA.ii, pp.290-4.
[6] Dhp.p.42, v.196.
[7] DA.i, p.254; MA.iii, p.287.
[8] 为何佛陀没有以“来吧比丘”的方式让普库沙提出家,而是要求他先寻得衣钵后再出家呢?因为以“来吧比丘”的方式让他出家,意指将会出现福业所感的神变所成衣钵。有人认为,因为他过去世不曾布施衣、钵等八种出家必需品,所以无法得到神变所成的衣钵。注释者认为他过去世应该有布施过,但由于只有最后一生者才会出现神变所成衣钵,而普库沙提还有未来世,因此无法出现神变所成衣钵,必须先寻得衣钵后再出家。
为何佛陀没有帮他寻得衣钵,然后再使他受具足戒呢?因为没有机会的缘故。由于普库沙提的寿命即将结束,就像一位净居天的阿那含大梵天神暂时来到陶师的房舍坐下般,已经没有机会当比丘了,所以佛陀没有帮他寻找衣钵。 MA.iv, p.215.
[9] 《法句经注》等注释书提到,普库沙提、披树皮的婆醯(Bāhiya dārucīriya,披木衣的跋希亚)、铜牙刽子手(Tambadāṭhika coraghātaka)和善觉麻疯病者(Suppabuddha kuṭṭhi)四人都被一头母夜叉所化成的小母牛撞死。其中,婆醯是阿罗汉,普库沙提是阿那含,善觉是须陀洹,铜牙则是拥有谛随顺忍观智的凡夫。
据说,过去有一世,他们曾是四个大富长者子。有一天,他们带着城里的一个美丽妓女到园林取乐。他们白天在嬉戏玩乐中度过。
傍晚时分,他们商量说:“这里四下无人,我们抢回一千个钱币,并抢走她的所有财物,然后杀死她再离开。”
那个妓女听到他们的谈话,心想:“这些无耻之徒,在与我取乐之后,现在想要杀死我。我将以牙还牙。”
在他们杀她之际,她发愿说:“愿我成为母夜叉,就如我被他们杀死般,有能力杀死他们。”
由于那四个人的恶业和她的愿,因此,后来他们被那个母夜叉所化成的小母牛用角撞死。 MA.iv, pp.216; DhpA.i, pp.302-3; i, pp.405-12; UdA.pp.253-63.
[10] M.iii, pp.281-90; MA.iv, pp.194-217.
[11] AA.i, pp.320-1; DhpA.i, pp.242-65.
[12] Dhp.p.31, v.124.
[13] DhpA.ii, pp.15-20.
[14] 这即是出佛身血的典故。
[15] 这五事中,前四条的简要涵义如下:
1.只能在森林、林野或郊外过夜,不能在村庄或城镇过夜;
2.只能靠托钵集食来维生,不接受居士邀请到他们家用餐;
3.只能从坟场、垃圾堆、路边或郊外捡人们丢弃的布来做袈裟,不接受居士供养布料和袈裟;
4.只能在树下过夜,不能在有屋顶或遮蔽的房舍、山洞等住所过夜。
这四条其实就是十三头陀支的其中四支,详细内容和规定,请见《清净道论》的〈第二 说头陀支品〉。 Vism.i, pp.59-72.
[16] Vin.iv, pp.336-64; DhpA.i, pp.86-97.
[17] 相当于农历十月十五日。
[18] D.i, pp.44-81; DA.i, pp.122-212.
[19] 值得注意的是,波斯匿王迎娶的瓦莎跋(Vāsabhā)和茉莉(Mallikā)两位夫人,巴利典籍记载的都是“王后(aggamahesi, chief queen)”一词。 SA.i, p.129; DhpA.i, p.215; UdA.p.248; JA.iii, p.385.
[20] 五种国王的象征物(rājakakudhabhaṇḍa)是指:牦牛尾拂尘、王冠、宝剑、伞盖和鞋子。 MA.iii, p.242.
波斯匿王之所以把身上佩戴的五种国王象征物卸下来,是为了表达对佛陀的敬意。
[21] 《法尊崇经》(Dhammacetiya Sutta),又译为《法庄严经》、《法塔庙经》。“法尊崇(Dhammacetiya)”,是指对法、对三宝的尊崇、尊敬。 M.ii, pp.320-6.
[22] DhpA.i, pp.215-29.
《本行注》则说,他们过去世在当渔夫时,捕杀鱼的恶业,导致集体被杀害的果报;佛陀则因当时看见那些鱼被杀时,生欢喜心的恶业,导致释迦族被杀害后头痛的余报。 ApA.i, pp.138-9.
[23] D.ii, p.61.
[24] D.ii, pp.61-9.
“欲漏、有漏、无明漏”,锡兰版为:“欲漏、有漏、见漏、无明漏”。
[25] “正觉(sambodhi,自觉)”:正确无颠倒、完全无余地觉悟四圣谛为正觉;或者由自己无师地觉悟、通达四圣谛为自觉〔正觉〕。
“正觉”有两种含意:1.是指四道智和一切知智;2.是指斯陀含道、阿那含道和阿罗汉道的后〔上〕三道。
AA.ii, p.6; SṬ.ii, p.474; SārṬ.i, p.452; Mogp.p.4.
[26] “如此的戒”:是指道戒、果戒、世间戒和出世间戒的如此戒。
“如此的法”:是指关于定的法,即道定、果定、世间定和出世间定的如此定。
“如此的慧”:是指道慧、果慧等如此的慧。
“如此的住”:在此是指住于灭尽定。
“如此的解脱”:是指镇伏解脱、彼分解脱、正断解脱、安息解脱和远离解脱的五种解脱。
以八定来镇伏并解脱相应的诸盖等烦恼,称为“镇伏解脱”。
以无常随观、苦随观、无我随观等七随观来舍断并解脱各别的〔彼彼〕常想、乐想、我想等敌对支,称为“彼分解脱”。
以四圣道来断除并解脱相应的烦恼,称为“正断解脱”。
四沙门果以道的威力使相应的烦恼完全止息,称为“安息解脱”。
涅槃使所有烦恼出离、离去、站得很远,称为“远离解脱”。 DA.ii, p.19; UdA.pp.29-30.
[27] D.ii, pp.69-71; iii, pp.82-4; S.iii, pp.137-9.
[28] D.ii, p.74.
[29] 直译为:“我已尽地狱,已尽畜生类,已尽饿鬼界,已尽苦界、恶趣、堕处。我是须陀洹,不堕落法,必定(趣向)正觉的彼岸。”
[30] “圣者所爱的戒”:诸圣者所爱、喜爱、可意的五戒或道果相应的戒。
无论在家戒或出家戒,若没破第一条或最后一条戒,就如衣服的边缘没破损般,他的戒称为无破损(akhaṇḍa)。
若没破中间的一条戒,就如衣服的中间没破洞般,他的戒称为无破洞(achidda)。
若没连续破两三条戒,就如牛的背部或腹部没有褐色、红色和其他颜色不规则的斑点般,他的戒称为无斑点(asabala)。
若没间杂地破几条戒,就如牛的身上没有不同颜色的斑纹般,他的戒称为无杂色(akammāsa)。
由于持戒使人从渴爱的奴隶中解脱出来,因此也称为自在(bhujissāni,脱奴)。
由于持戒被佛陀等智者称赞,因此也称为智者所赞(viññupasatthāni)。
持戒者不贪爱“我持此戒将投生为天神”和不怀有“我持戒投生天界后,那里是恒常的”,由于不执取渴爱和邪见,因此也称为不执取(aparāmaṭṭhāni)。
由于持戒有助于培育近行定和安止定,因此也称为定的助成(samādhisaṃvattanikāni)。
VinA.iv, p.154; DA.ii, p.126; DṬ1.ii, p.134; AṬ.iii, pp.93-4; Vism.i, pp.48-51.
[31] D.ii, pp.79-81; S.iii, p.311.
[32] D.ii, p.84; DA.ii, pp.136-7.
[33] “Na udāharati”是指没有给予最后教诫(pacchimaṃ ovādaṃ na deti);也就是还没宣说遗教。
[34] “内外之分(anantaraṃ abāhiraṃ karitvā)”:是指把法和人分成内外两边。例如,如果心想:“这样的法只向外面的人说,不向这里的人说”或“这样的法只向这里的人说,不向外面的人说”,这是将法分成内外。若心想:“我将向此人说法”或“我将不向此人说法”,这是将人分成内外。
[35] “老师留一手(ācariyamuṭṭhi,老师的拳头;老师紧握的拳头)”:是指就像外面的老师留一手。就像外面的老师在教导学生时,没有把自己所知道的知识全都传授给学生;唯有等到年老卧病在床时,才将所保留的知识或秘法,私下传授给自己钟爱的弟子。
[36] D.ii, p.85.
[37] 这段经文的意思是──佛陀告诉阿难尊者:阿难,我现在已经八十岁,到了高龄的晚年期。就如老旧的车子必须用各种木材、钉子和绳子等材料来捆绑、固定、维修,使这辆老旧的车子得以继续使用;同样的道理,我这衰老的身体也要运用行走、站立、坐下、躺卧的威仪以阿罗汉果来包覆(Arahattaphalaveṭhanena)才能继续维持。阿难,当我不作意一切相,进入并住于无相的阿罗汉果定时,那时我的身体才比较舒服安乐啊!
[38] D.ii, pp.85-6.
[39] 那拉卡村(Nāḷakagāma),又名优婆提舍村(Upatissagāma)。
[40] 九次第定(nava anupubbasamāpattiyo),是指四种色界禅那、四种无色界定和灭受想定。
[41] 相当于农历十月十五日。
[42] DA.ii, pp.139-44.
[43] 相当于农历十月三十日。 SA.iii, p.257.
[44] AA.i, pp.116-26; ThagA.ii, pp.480-507; DhpA.ii, pp.41-5.
[45] 相当于农历正月十五日。
[46] 根据《自说经注》的解释,这些神庙原本是供奉恰巴拉夜叉或榕树神等的神庙,但自从佛陀来到毘舍离后,这些神庙就成为佛陀的住处,或者在这些地点建了寺院供佛陀居住之用。
“Sattamba”(七勤),字义为“七棵芒果”,据说过去奇其(Kiki)迦尸王的七名公主生起悚惧心,便离开王宫,来到这里精勤地修行。
多子神庙:这里有一棵众多气根的榕树,很多人来向树神发愿祈求生子,因此得此名。 DA.ii, p.111; p.144; UdA.p.293.
[47] D.ii, pp.86-7; DA.ii, pp.139-45.
这里的“劫(kappa)”是指寿劫(āyukappa),也就是当时人类的寿量。例如,佛陀时代的寿量是一百岁,住寿一劫是指活满一百岁。
[48] “舍寿行(āyusaṅkhāra ossajjana)”:舍弃寿命的行作;即决意:“我只入定三个月,从那之后将不再入定。”
[49] D.ii, pp.87-9.
[50] D.ii, pp.103-4.
这几段“四大教法”的经文,我们采用玛欣德贤友的译文,再经笔者稍作修饰而成。
[51] 在此所说的“经”是指广义的经典,即后来结集为三藏的一切佛语,而不是指狭义的经藏。“律”是指广义的调伏,即能调伏贪、瞋、痴等烦恼的法则,而不是指狭义的律藏。 DA.ii, pp.155-7; DṬ1.ii, p.165.
[52] 《长部注》解释说──“软猪肉(sūkaramaddava)”:是指不太小也不太老良种猪的现成肉。据说,该肉既柔软且滑嫩,意即该肉是已准备好并精心烹煮的。
有人认为:“sūkaramaddava”是指由(牛奶、凝乳、乳酪、鲜奶油、精炼奶油)五种牛的乳制品烹煮料理的软饭,就像牛奶炖米布丁(gavapāna,用牛奶、米、蜂蜜、砂糖、淀粉、奶油煮成布丁状的食品)的煮法一样。
也有人认为:“sūkaramaddava”是指一种长寿药(rasāyana),它来自长生术〔药典〕。纯陀准备此长寿药的目的,是希望佛陀不要般涅槃。
然而,在两千个岛屿环绕的四大洲的天神们把食素放入食物中。
根据《长部复注》的解释,这种软猪肉是指山林野公猪的嫩肉。由于是不太小也不太老的猪所煮的肉,所以说“既柔软且滑嫩”。
由于纯陀是须陀洹圣弟子,不可能故意杀生,他知道为佛陀和比丘僧团准备的食物,必须是没有过失的,因此他只会从市场购买已宰杀现成的肉,所以说“现成的肉”。
由于天神们希望获得殊胜的福业,所以在放入食素时,会犹如放入天界的食素般,心想“这是佛陀最后的一餐”,生起比较殷重、恭敬的心。
《自说经注》解释说──大注释中说:“软猪肉(sūkaramaddava)是指柔软滑嫩的现成猪肉。”
有人认为:“sūkaramaddava”并非猪肉,而是被猪踏过的竹笋。
又有人认为:“sūkaramaddava”并非猪肉,而是被猪踏过地方长出的蘑菇。
也有人认为:“sūkaramaddava”是一种长寿药。他们认为,纯陀金匠子听到佛陀今天就要般涅槃的消息后,希望佛陀活得久一点,心想“服用此药后也许能活得更久”,而供养的。……
据说,在两千个岛屿环绕的四大洲的天神们把食素放入那些软猪肉中。 DA.ii, pp.158-9; DṬ1.ii, p.169; UdA.p.361.
[53] D.ii, pp.105-6.
[54] D.ii, pp.113-4.
[55] 四个应朝圣礼敬之处(catusaṃvejanīyaṭṭhānāni),直译为“四个使生悚惧之处”,是指能使生起宗教情操或生起悚惧心(saṃvega)的四个地方。佛教徒经由前往佛陀的出生、成佛、转法轮和般涅槃地的这四个应朝礼处朝圣礼拜,使自己生起宗教情操,加深宗教信仰,并藉由佛陀的般涅槃地对生老病死生起悚惧心。
《长部复注》解释,“悚惧心”即是俱愧智──与愧相应而生起的智。 DA.ii, p.173; DṬ1.ii, p.179.
[56] D.ii, p.116.
[57] D.ii, pp.116-7.
[58] 新布(ahatena vatthena),直译为未经弹打的布;是指新的迦尸国产的布。柔软棉布(vihatena kappāsena),直译为弹打过的棉布;是指先将棉花用弓等弹棉工具精心弹打至十分柔软,再织成棉布。新的迦尸产布非常细致但不吸油,而柔软棉布易吸油。 DA.ii, p.175; DṬ1.ii, p.179.
[59] D.ii, p.117.
[60] “善贤(Subhadda)”,又译为须跋陀罗;“游方者(paribbājaka)”,又译为遍行者。
善贤出生于一个地位崇高的富有婆罗门家庭,后来出家为着衣游方僧(非裸体外道)。他过去有一世曾是憍陈如尊者的弟弟。 DA.ii, pp.179-80.
根据北传佛教的传统,须跋陀罗来拜见佛陀时,已是一百二十岁的高龄;但在南传佛教的巴利典籍中,未见有这样的记载,在佛陀时代的长寿者中,也没有他的名字。
[61] “沙门(samaṇa)”:一般意为止息诸恶或泛指出家人,但在此是指成就四圣道者,即:第一须陀洹沙门、第二斯陀含沙门、第三阿那含沙门和第四阿罗汉沙门。
[62] 为证得四圣道而精勤修观者有四种、已证得四圣道者有四种、已证得四圣果者有四种,这十二种比丘中,为证得须陀洹道、斯陀含道等而精勤修观者,自己熟知业处后,也教导其他人为证得须陀洹道等而精勤修观,称为正确地安住;已住于须陀洹道、斯陀含道等者,也教导其他人使住于须陀洹道等,称为正确地安住;已证得须陀洹果、斯陀含果等者,也教导其他人使证得须陀洹果等,称为正确地安住。
[63] D.ii, pp.123-6; DA.ii, p.182.
关于“最后弟子”,善贤尊者不仅是佛陀还在世时最后一位出家者,而且是佛陀还在世时即受具足戒、学取禅修业处并证得阿罗汉果,所以他是佛陀最后的亲传弟子。
《本行》及其注释提到,善贤尊者不仅在佛陀般涅槃的那天出家和受具足戒,而且也在两足尊的佛陀面前般涅槃。所以他比佛陀先般涅槃。Ap.i, p.113,v.123; ApA.ii, p.76.
[64] 上座(vuḍḍhatara):直译为较年长者,是指比较早受比丘戒的比丘。对于比较晚受比丘戒、戒龄较小的比丘来说,戒龄较大的比丘称为上座。(在此的“上座”,有别于上座部佛教﹙theravāda﹚的上座,“thera”通常翻为“长老”。)
下座(navaka):直译为新的,是指比较晚受比丘戒的比丘。对于比较早受比丘戒、戒龄较大的比丘来说,戒龄较小的比丘称为下座。
[65] 小随小学处(khuddānukhuddakāni sikkhāpadāni):小和随小的学处;是指相对来说比较轻、比较次要的戒。
[66] “梵罚(brahmadaṇḍa)”,复注解释为“施以粗重的处罚、高尚的处罚”。VinlṬ.ii, p.290; VimṬ.ii, p.316.
“梵罚”,古译为“默摈”──沉默式的摈弃;即既不与他交谈,也不教导他。这类似于世俗上的“沉默式的排斥”。
对于喜欢捣蛋、喜欢胡闹、不听劝导的人来说,最好的处理方式是不理睬他。当你沉默、不理他时,他就胡闹不起来。
[67] D.ii, pp.126-7.
[68] 应当以不忘失正念来成就一切任务。
佛陀将其四十五年间的教法,浓缩为一句“不放逸”,作为向比丘僧团最后的教诫。
[69] D.ii, p.128.
[70] “灭受想定(saññāvedayitanirodhasamāpatti)”,又名灭尽定(nirodhasamāpatti,灭定),其定义为:“以次第灭而使心和心所法不生起。”因此,灭尽定不仅灭受、想两蕴,而是灭四种名蕴。在入灭尽定期间,该圣者的所有心和心所法暂时不会生起──心流暂时中断。灭尽定的详细内容和规定,请见《清净道论》的〈第二十三 说修慧的功德品〉。 Vism.ii, pp.344-51.
[71] D.ii, p.128.
[72] 相当于农历四月十五日。
[73] D.ii, pp.133-5.
[74] 释迦族不是已经被琉璃王消灭了,这里怎么会有释迦族人来争取佛陀的遗骨舍利呢?
回答:虽然琉璃王出兵攻打释迦族时,命令将士,除了自己的外祖父大名王外,把所有声称是释迦族的人全都杀死,但实际上应该还有不少幸存者,没被杀死,并非真被灭族。
[75] D.ii, pp.135-7.
[76] Vin.iv, pp.480-4; VinA.i, pp.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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